《奔跑者》《漫漫长路》作为两部斯蒂芬·金(Stephen King)小说改编作品,虽然风格基调截然不同,却呈现出惊人的主题共鸣。它们均设定在贫富差距已达临界点的反乌托邦未来,对多数人而言,参与暴力竞技成为获取财富的唯一途径。

Cover Image

尽管核心理念相近,两部电影的呈现方式大相径庭。《奔跑者》本质是部肾上腺素飙升的动作大片,而《漫漫长路》则是引人入胜的群像戏剧。影评人对此给出了明确倾向:《漫漫长路》在烂番茄获得88%专业评分,而《奔跑者》仅收获66%

对埃德加·赖特(Edgar Wright)执导的作品而言,66%虽非惨不忍睹,仍显意外偏低。票房表现同样不尽如人意——北美票房仅1700万美元,全球累计2800万美元《漫漫长路》虽非票房巨作,但凭借更佳的社会批判与基调平衡赢得评论界青睐。

《奔跑者》未能贯彻其阴郁的反乌托邦内核

尽管《奔跑者》披着快节奏动作片外衣,其核心命题本应沉重而警世。故事设定在由专制媒体集团统治的未来美国,电视台推出多档通过承受暴力羞辱换取奖金的真人秀。制作方唯收视率至上,对参赛者安危漠不关心。与此同时,多数民众在贫困中挣扎,连医疗保障等基础服务都难以负担。格伦·鲍威尔(Glen Powell)饰演的本·理查兹(Ben Richards)为支付女儿医疗费被迫参赛。

剧中设定更显绝望——民众可通过举报参赛者行踪获取赏金。这是个被真人秀麻痹、为金钱相互背叛的畸形社会。可惜影片的喜剧调和与结局改编削弱了原本尖锐的未来警示。

影片掺杂的大量喜剧元素效果参差:迈克尔·塞拉(Michael Cera)的段落有效强化了情境荒诞感,而便利店参赛者自曝身份的桥段则过于儿戏。结局处理更与原著精髓背道而驰:在金氏小说中,得知家人遇害的理查兹驾机撞向电视台大楼,与节目制作人丹·基利安(Dan Killian)同归于尽。这个悲壮的结局恰恰为黑暗社会留下一线希望。

电影版却安排理查兹通过仓促解释的复杂计划逃生,发现家人被害实为电视台伪造,最终领导起义摧毁节目续季,在片尾枪击基利安。种种妥协皆是为回避原著残酷结局而设的权宜之计。

《奔跑者》逃避其尖锐内核时,《漫漫长路》始终坚守令人不安的叙事基调。青年参赛者接连被处决的震撼场景不断强化死亡游戏的残酷性,汉克(Hank)临死时撕心裂肺的惨嚎尤其令人揪心。

但正是黑暗基调与深刻角色塑造的相得益彰,使每个残酷瞬间都因观众的情感投入而更具冲击力。《奔跑者》在动作爽片与社会批判间摇摆不定,而《漫漫长路》对自身定位始终清晰。

《漫漫长路》选对了掌镜人

埃德加·赖特虽是好莱坞顶尖导演,以《僵尸肖恩》(Shaun of the Dead)的恐怖喜剧和《歪小子斯科特》(Scott Pilgrim Vs. The World)的漫改创意著称,《热血警探》(Hot Fuzz)与《极盗车神》(Baby Driver)更展现其超凡的动作设计才华,但其作品向来不以社会批判见长。

《奔跑者》的动作场面确实精彩纷呈,但当影片试图传递哲学思考时却显得生硬。本劫持阿米莉亚(Amelia)车辆的桥段最为典型——两人机械式轮番吼出观点对立,说教味浓重且缺乏自然流动。其实通过电视台的恶行与本的绝望处境,观众早已心领神会。

《漫漫长路》的批判意图同样明确,但导演弗朗西斯·劳伦斯(Francis Lawrence)深谙举重若轻之道。曾执导四部《饥饿游戏》(The Hunger Games)系列电影(含《鸣鸟与蛇之歌》)的劳伦斯,明年将继续执掌该系列新作《收割者晨曦》(Sunrise on the Reaping)。丰富的反乌托邦题材经验使他能精准拿捏致命游戏的叙事节奏,为影片注入所需的深度与视觉冲击。

《奔跑者》并非劣作,但始终未能确立清晰的艺术人格。


文章标签: #反乌托邦 #电影对比 #斯蒂芬金 #社会批判 #改编作品

负责编辑

  星鸢依依 

  愿我的生命如星光般璀璨夺目,如风筝般在广阔天空中自由翱翔,与心爱的人携手共舞,在无垠的天际下编织永恒的浪漫与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