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2月2日，计算机科学家、OpenAI联合创始人安德烈·卡帕西（Andrej Karpathy）在社交平台发布了一条戏谑推文，让“氛围编程”（vibe coding）这个概念席卷互联网。他宣称自己在AI辅助编程时“完全沉浸在氛围中”。
这条推文自然引发了激烈争论——这正是X平台的常态，尤其在现任管理层治下。但于我而言，这段话直击心灵，因为它精准描述了我用AI编程的真实状态。
我的氛围编程体验
自幼痴迷计算机的我，编程兴趣由来已久。青少年时期就用HTML搭建过网站（没错，托管在GeoCities上），后来也断断续续接触过Python。但所有项目都半途而废，除早期网站外从未做出实用成果。我的尝试总陷入固定模式：选定某本O'Reilly技术书或在线课程后热情开干，当意识到距离做出有用程序还需数月甚至数年时，便黯然放弃。
转机出现在2024年末。当时我对个人网站使用的WordPress忍无可忍，一怒之下将网站内容连同截图丢进Claude 3.5 Sonnet，要求它用HTML/CSS/JavaScript重建网站。令人震惊的是，AI真的生成了功能完整的网站。经过几小时调试，最终成果甚至优于原版。
这正是卡帕西描述的场景：我既没逐行阅读代码，也未深究实现原理（尽管不得不思考文章轮播模块的运作方式）。整个过程就是向Claude下达指令，将代码粘贴至VSCode，保存后刷新浏览器查看效果——居然行得通。
最关键的是，这过程充满乐趣！此后我又尝试了多个项目：为桌面角色扮演游戏制作骰子工具，为《战斗科技》游戏开发专用掷骰程序，目前正在Pico-8虚拟游戏机上开发解谜游戏。我还用AI指导配置了OpenAI的Whisper语音转文字工具。
值得注意的是，这三个项目分别使用HTML/JavaScript、Python和Lua——这些语言我都不精通。最初解谜游戏选用Unity引擎（涉及C#），后发现过度复杂才转用Pico-8。
氛围编程的风险与陷阱
这种编程方式虽轻松愉快，但真能保证质量吗？批评者担忧这会重蹈AI生成内容在博客、论坛、艺术视频音乐领域的覆辙。
卡帕西提倡的“氛围编程”快速有趣门槛低，但缺乏严谨性与细节把控。AI生成的代码虽能运行，可能暗藏不易察觉的缺陷。这就引出一个关键问题：零基础开发者如何识别AI代码中的漏洞？
答案是：他们根本做不到。
典型案例是开发者莱昂内尔·阿塞维多（Leonel Acevedo，网名leo），他高调宣传用氛围编程开发的SaaS初创项目，结果因API密钥未加密等重大漏洞遭全网群嘲。必须说明，我不同情这位当事人——他本就为博眼球进行营销，自然要承受反噬。但关键问题在于：这个个案能否否定整个模式？
事实上，多数人不会像Xbox广告里抛婴儿那样草率发布商业项目。像我这样的爱好者，只是将氛围编程视为实现简单创意的捷径；不少专业工程师也用它快速原型验证——这何尝不是种学习方式？
代码界的博客革命
氛围编程让我想起二十年前改变我职业生涯的技术变革。作为中西部小镇出身、英语文学专业的毕业生，我恰逢博客革命爆发期，才得以绕过传统媒体门槛成为科技记者。十七年从业经历证明，当技术降低创作门槛时，总会涌现新可能。
如今AI正在编程领域复制这场革命。未来开发者或许不再需要系统训练，任何拥有笔记本电脑的人都能通过ChatGPT获取工具配置指导，生成项目初始代码。当然，这些代码可能粗糙低效，项目可能因无法修复的BUG夭折——我那些让资深工程师目不忍睹的AI生成代码就是明证。
但如果这能让更多像我这样缺乏耐心啃完O'Reilly技术丛书的人，也能体验编程乐趣，未尝不是种进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