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产业开始与国家安全产生重大关联时，就会出现些匪夷所思的情况：人们开始讨论那些宛如间谍片情节的追踪技术和远程禁用功能。这里说的可不是PC游戏——主角自然是英伟达（Nvidia）的AI芯片，以及它们可能落入中国之手的潜在风险。
路透社报道称，如果民主党众议员比尔·福斯特（Bill Foster）提出的法案生效，这类远程追踪与禁用技术可能成为现实。该法案要求英伟达等公司的AI芯片需具备定位追踪功能，使美国政府能大致掌握芯片最终流向，甚至能在芯片被追踪到受限国家时远程阻止其启动。
福斯特向路透社透露，此类追踪技术（即便不包括禁用功能）已经存在，且多数已内置在英伟达芯片中。报道引述其采访的“独立技术专家”也认同此说法，尽管英伟达曾公开表示无法追踪售出后的产品。据悉这项法案已获得部分两党议员支持。
立法者针对的目标显然是中国。过去几年间，美国政府在美中AI霸权争夺战中持续试图阻止高端AI芯片流入这个东方强国，主要手段就是出口管制。美国自2022年起实施对华芯片出口限制，原计划本月起将全球分为三级：允许获得全系芯片的国家、部分受限国家，以及完全禁运国家。但据报道特朗普总统正考虑改为逐国审批制。
尽管英伟达呼吁“加速美国AI技术全球扩散”，但美国放松管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势必冲击该公司利润——受芯片许可限制影响，英伟达预计第一季度将计提约55亿美元费用，涉及H20产品的库存、采购承诺及相关准备金。
虽然英伟达否认中国存在“用假孕肚偷运芯片”等离奇走私手段，但美国的担忧不无道理。受限芯片流入中国早有先例，比如台积电（TSMC）因某款芯片出现在华为处理器中，可能面临超10亿美元罚款。当英伟达承认“中国在AI领域紧追不舍”时，美国立法者的焦虑也就不难理解了。
核心争议在于执行层面：如何确保出口管制有效？新法案提出的解决方案是通过芯片与服务器的信号往返时长测定地理位置，使美国能大致掌握芯片所在国别。至于远程禁用功能，其可行性更值得商榷——很难想象存在无法破解的实现方式，不过国家安全领域的技术能力往往超乎常人想象。
虽然这类措施即便完善实施也难以彻底阻断中国获取可用芯片，但或许美国只需将难度提升到令其望而却步的程度即可。考虑到中国本就希望摆脱对美国技术的依赖，这种折中方案或许对各方都最有利。
英伟达可能是这个棋局中唯一的输家。但这家仅次于苹果（Apple）和微软（Microsoft）的全球第三大上市公司想必能安然度过——黄仁勋（Jensen Huang）那些闪亮的皮衣外套暂时还不用收进衣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