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NFT吗？这些本质上只是高价JPEG图片的非同质化代币，曾短暂风靡于三线明星、犯罪新秀和育碧（Ubisoft）之间，直到网络舆论将其淹没在嘲讽声中——它们并未真正消失，只是被大众遗忘。但最近一则趣闻让我的记忆重新浮现：人们花费数百万元人民币（数百万美元）购买的数千个NFT突然消失，准确说是与之关联的图片蒸发了。这并非卷款跑路事件，而是因为没人支付服务器费用。
据媒体报道，事件可追溯至2021年。当时运动品牌耐克（Nike）以未公开（但想必是天价）的金额收购了RTFKT（发音类似“artifact”）。这次合作催生了被俗称为“天价运动鞋图片”的“CryptoKicks”，同时RTFKT还与其他创作者合作推出同类高价数字藏品。其中就包括与艺术家村上隆（Takashi Murakami）联名的Clone X系列，RTFKT官网如此描述：
“在当代艺术与数字文化交汇的历史性时刻，传奇艺术家村上隆与RTFKT共同创造了20000个外星克隆体头像，架起了纯艺术、数字身份与创意表达的桥梁。这次合作不仅实现了NFT与当代艺术的融合，更开启了数字创意的新纪元——该系列在二级市场创造超72亿元人民币（10亿美元）交易额，永远改写了数字身份的版图。”
不过辉煌未能持续。随着耐克对NFT热情消退，2024年底宣布关闭RTFKT业务。同期RTFKT声明将推出新网站“致敬并保存这段传奇”“展示定义RTFKT历程的突破性作品”。然而今年4月24日，超过1.9万件NFT图片突然消失数小时，场面相当尴尬。
前RTFKT首席技术官萨缪尔·卡迪略（Samuel Cardillo）解释道：当时他正将藏品从DigitalOcean云服务器迁移至AWS，使用Cloudflare作为中转。由于RTFKT已停止运营，他申请将付费服务降级为免费套餐，不料Cloudflare过早执行了变更。
虽然图片仅消失数小时（除了引发部分持有者恐慌），但事件深刻揭示了NFT的本质缺陷——它们的“存在”完全依赖技术支撑，具有天然的不稳定性。卡迪略4月28日宣布Clone X系列已成功迁移至去中心化存储系统Arweave，声称“此类事件永不再现”。但正如报道指出，这种“永不沉没”式的承诺往往暗藏风险。
报道同时揭露NFT市场的残酷现状：部分Clone X系列藏品巅峰期售价超720万元人民币（百万美元），如今单价仅约2160元人民币（300美元）。这倒与服务器无关，纯粹是市场规律使然。当数字藏品的价值如同其存储的服务器般脆弱时，这场泡沫经济的结局或许早已注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