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许多上了年纪的人一样，我时常会想：如果年少时的自己面对如今毫无限制的网络世界，会变成什么模样？唉，还是继续刷我的末日新闻，沉溺在内容深渊里吧。等等，我刚才要说什么？哦对，新闻！
本周早些时候，得克萨斯州州长格雷格·阿博特（Greg Abbott）签署了一项法案，要求从明年1月1日起，谷歌（Google）和苹果（Apple）的应用商店必须对用户进行年龄验证。该法案将于2026年生效后，该州18岁以下用户下载应用或进行应用内购时需获得家长同意。得州还有另一项针对未成年人使用社交媒体的限制法案正等待参议院表决。
科技巨头的抵触情绪不难理解。苹果和谷歌认为这种一刀切的年龄验证要求越界了，强调只有特定应用才需要这种限制。苹果发表声明称：“若法案实施，应用市场将被迫收集并保存每位得州用户的敏感个人信息——即便他们只是想下载天气预报或体育比分这类基础应用。”
不过事情还有转圜余地。去年佛罗里达州州长罗恩·德桑蒂斯（Ron DeSantis）签署法令禁止14岁以下未成年人注册社交媒体账户，今年二月就有法官以“违宪限制言论自由”为由考虑叫停该禁令。虽然佛州禁令目前仍有效，但类似的宪法挑战很可能也会延缓得州法案的推进。
由苹果和字母表（Alphabet）支持的进步商会（Chamber of Progress）已就此发声。该组织副总裁凯瑟琳·法利（Kathleen Farley）表示：“争议焦点在于，该法案以监管儿童言论为由限制了成人权利。可以说这是针对数字通信的内容审查。”
今年三月，犹他州成为全美首个通过应用商店年龄验证法案的州。这源于2023年各州对未成年人使用社交媒体的系列限制——显然全球都在关注青少年数字权益问题。例如澳大利亚去年提出16岁以下社交媒体禁令，预计今年下半年生效。不过精通技术的青少年们恐怕早就找到了破解之法。
出人意料的是，社交媒体公司对这类立法表现出积极态度——当然更可能是为了转移责任。Meta、Snap和X（原推特）就犹他州法案联合声明称：“家长需要既能验证孩子年龄，又能保护隐私的一站式解决方案。应用商店是最佳实施场景。我们赞赏犹他州让家长重获主导权的立法尝试，敦促国会跟进。”
虽然理解言论自由的考量，但我对这些科技巨头的信任度极其有限——更不用说得州搬出“保护儿童”的老套说辞。我并非要美化自己的青少年网络经历，但必须承认，当现实世界令人窒息时，正是网络为我打开了新天地。年龄验证和全面禁令或许能帮我避开某些伤害，但若当年没学会绕过限制安装应用，这种保护反而可能加深我的绝望感。
恕我直言，禁令的症结在于治标不治本。这里的“本”或许难以界定，但Meta等巨头取消内容审核和事实核查政策显然雪上加霜。事实上，当下几乎不存在适合青少年的优质网络空间——就连风靡全球的《罗布乐思》（Roblox）CEO都警告：“别让孩子玩罗布乐思。”社交媒体的真实风险不会因禁令消失，只会迫使青少年潜入更隐秘的网络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