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尝试脱离谷歌(Google)的数字生态已有时日。作为一名曾专职报道安卓(Android)系统的科技记者，这个过程并不轻松——比如我仍在用三星(Samsung) Galaxy手机和谷歌Pixel Watch，但终于将默认搜索引擎从谷歌切换至DuckDuckGo时，却收获了意外之效：谷歌某些服务反而变得更好了。
更准确地说，这个转变优化了谷歌发现(Google Discover)和谷歌新闻(Google News)的推送质量。鉴于我每天早晨需要花费数小时追踪新闻动态，这个改变意义重大。
无需隐身模式的自由
举例说明：当朋友在晚餐时提起萨布丽娜·卡彭特(Sabrina Carpenter)在纽约教堂拍摄争议音乐视频的八卦时，若在谷歌搜索“Sabrina Carpenter NYC教堂丑闻”，接下来几天我的发现栏目就会充斥这位歌手的新闻。以往我只能开启隐身模式来避免算法追踪，但现在通过DuckDuckGo搜索则全无此虑。
同理，当需要查询足科医生(podiatrist)等敏感信息时，再也不用担心被精准广告轰炸——在美国这个医疗商业化的“资本主义荒原”，这类搜索通常会招来数周的足部治疗广告。如今，所有涉及隐私的搜索都获得了真正的喘息空间。
逃离AI强塞时代
谷歌近年强行将生成式AI植入所有服务的做法，促使我寻找替代方案。这家科技巨头堪称“数字服务劣化”(enshittification)的典型代表，其搜索质量下滑有目共睹。作为科技记者，谷歌对内容生态的破坏更直接威胁我的职业。
DuckDuckGo成为首选替代品后，我在Vivaldi浏览器全平台切换了默认搜索引擎。虽然其爬虫算法与谷歌存在差异，且同样开始涉足AI领域，但核心体验仍回归链接列表的本质——这正是我怀念的早期谷歌形态。更重要的是，它无需账户登录，隐私政策经得起验证。
算法推荐的良性循环
真正的惊喜出现在谷歌发现栏目——现在当我通过DuckDuckGo搜索明星八卦时，不会再污染主屏推送流。决定内容推荐的唯一因素，终于变成了我在发现栏的实际点击行为。于是这个曾经被化妆品广告和娱乐八卦占领的板块，逐渐被科技新闻、科幻内容和游戏资讯重新填满，形成了奇妙的“去劣化”进程。
由于移除了手机端的Chrome，现在所有链接都在Vivaldi安卓版中打开，体验显著提升。另一个意外收获是：谷歌再也不知道该向我推送什么广告了。于是我的发现栏开始出现机器人宠物狗（配有明显AI合成的虚假宣传视频）和隐形乳贴这类荒诞内容——作为37岁的顺性别男性，虽然不排斥这些商品，但看到广告主为此付费仍令人忍俊不禁。
不完美的乌托邦
DuckDuckGo明确表示不会开发类似谷歌发现的算法推送流，其新闻板块仅支持关键词检索。这个平台同样存在缺陷：任何产品类搜索都会出现“当前唯一赢家”的粗暴广告，显然不可能存在适合百万用户的“最佳背包”统一答案。
但当我们需要一个不窃取数据、不刻意延长停留时间的简洁搜索引擎时，胜出者显然不再是谷歌。目前我仍在使用Gmail、谷歌文档(Google Docs)、谷歌地图(Google Maps)、YouTube和谷歌图片搜索(Google Images)，Pixel Watch的健康数据也仍存储在FitBit（现属谷歌）。但放弃Chrome和搜索引擎后，其他谷歌服务反而改善的现象，既耐人寻味又令人欣慰。
或许反垄断诉讼的败诉能促使互联网生态轻微改善。这个经历让我开始思考：接下来尝试替换谷歌地图，又会带来什么意外收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