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汉克·阿扎利亚(Hank Azaria)停止为《辛普森一家》(The Simpsons)中颇具争议的角色阿普(Apu)配音已过去八年,但关于他为何放弃这个角色——以及当初为何险些继续配音——的讨论,依然为我们提供了审视娱乐行业与公众如何看待和处理种族问题的绝佳视角。这位至今仍为《辛普森一家》多个角色配音的杰出演员在《帕布罗·托雷探秘》播客中透露,至今仍有人不理解他为何不能继续为阿普配音。
表面上看,当今社会对种族、性别、性取向等非白人异性恋范畴的呈现存在某种奇特的矛盾:白人演员不能为黑人、亚裔或印度裔角色配音,却可以毫无阻力地模仿欧洲口音;直人演员出演酷儿角色常因“抢走酷儿演员工作机会”而遭公开批评,类似案例不胜枚举。阿扎利亚最初也属于对此不以为然的那类人——无论是为印度角色配音,还是像他举例所说为意大利角色配音。但正是通过对阿普文化影响力的深入研究,他才意识到这个角色带来的、自己从未真正考虑过的恶劣影响。
“那个配音的灵感来自60年代电影《派对》(The Party)中彼得·塞勒斯(Peter Sellers)涂棕脸妆扮演的印度人赫伦迪·V·巴克希(Hrundi V. Bakshi)。人们总问我:为什么搞怪法国腔的克鲁索探长(Inspector Clouseau)或滑稽德国腔的奇爱博士(Doctor Strangelove)没问题,而同样夸张的印度腔阿普就不行?直到今天还有人留言质疑:‘为什么给路易吉(Luigi)配音不算冒犯?为什么克莱图斯(Cletus)的口音没争议,偏偏阿普不行?’说实话,起初我以为调研后能继续配音,结果却得出了相反结论——我确实在助长某种伤害。”
2017年关于是否该“强迫”阿扎利亚退出阿普配音的讨论甚嚣尘上时,这位演员通过深入调查发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阿普这个名字已被用作针对南亚人群的种族侮辱。“我必须澄清自己并非什么英雄,”他坦言,“是现实迫使我面对这个问题。当针对南亚人群的仇恨犯罪发生时,施暴者常称受害者为‘阿普’——当便利店员工遭遇持刀袭击或抢劫时,特别当从事刻板印象职业的人遭受肢体暴力时,这个名字就成了侮辱性称呼。虽然创作团队没有恶意,也不该为这种扭曲负责,但确实是我们埋下了隐患。”
“这个国家存在许多针对有色人种的刻板印象,它们会造成真实伤害。阿普问题或许不算世界头等大事,但它折射出的现象至关重要。”自2017年以来,配音行业的选角标准已发生显著变化——尽管并非所有人都认同这些改变,但持续的讨论本身已证明,这个迟来的话题确实值得被认真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