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轮回终于圆满闭合。早在2016年，我曾接到一项任务：找出《上古卷轴4：湮灭》（The Elder Scrolls 4: Oblivion）中最丑陋的NPC。如今我要在新版《湮灭》（官方莫名其妙地命名为《湮灭重制版》）中再度开启这场猎丑之旅。
正如泰勒上周所言，他对新版《湮灭》的面部重塑有些忧虑。这款已有20年历史的RPG中确实存在许多相貌奇特的角色，但大多透着古怪的可爱。没人希望赛瑞迪尔的居民在重制版里突然变成俊男美女——毕竟这是《湮灭》，不是《inZOI》。我担忧的是他们会变得像《星空》（Starfield）那样平庸：贝塞斯达（Bethesda）这款太空RPG充斥着大量雷同面孔，模糊得令人难以区分，即便游玩超过100小时，我能记住的角色外貌也不过两三个。这次重制会剥夺《湮灭》怪人们独特的视觉印记，将其变成赏心悦目却毫无记忆点的模糊形象吗？
值得庆幸的是，泰勒和我的担忧都未成真。当我在赛瑞迪尔狂奔（现在可以冲刺了！）并粗鲁地贴近路人面孔观察时，很快发现重制版的次世代NPC虽与原始版本明显不同，但绝对称不上性感——这里依然充斥着怪异、令人过目难忘且略带惊悚的面容。换句话说，奇葩丑角们依然大放异彩，只是换了一种丑法。（正如我最初的调查发现，其中也不乏相貌周正的普通民众。）
口袋揣着某位老者的项链冲出下水道后，我的首站是布鲁玛，这里住着2016年被我封为“丑王”的流放者约尔克（Jorck the Outcast）。他在重制版中变化惊人，不再拥有我当年描述的“古怪小鱼嘴与巨大鼻子严重失调”的特质，也不再“说话时整张脸像肉色咸水太妃糖般诡异拉伸”。现在的他活像个瘾君子，或是被女友抛弃、把房租挥霍在根本不会弹的吉他上连哭三天的迪伦——虽不算好看，但已非昔日那种五官错位的噩梦模样，倒令人略感失落。
造访另一名初代丑角——杰拉尔景观旅馆的洛格瓦尔（Logvaar）时，我发现他更忠实于原版，只是少了几分呆气，多了些令人不安的特质。或许是因为那双浅到近乎苍白的小蓝眼珠替换了原本的棕色大眼。公平地说：这两个版本我都不想多看。
接下来是“肥胖的”纽海姆（Newheim the Portly），他原版就不算胖，如今更是瘦削。但不同于初代单纯碍眼的外表，现在他的长相带着诡异的不祥感——尤其是那双让人不愿久聊的古怪眼睛，深得我心。
在近距离检视无数面孔后，我发现尽管居民们样貌大变，怪异感却丝毫未减。总体而言，嘴巴显得过大如洞穴，面部偶尔会出现奇怪的凹凸。虽与原版《湮灭》相去甚远，但这些奇特面容仍以不同方式吸引着我。
需要时间适应，但这已是我能期待的最佳结果：既非俊美也非平庸。重制版面孔依然保持着讨喜的丑陋，只是换上了新颖的滑稽形式。
言归正传。我旧文的读者们（如果存在的话）此刻肯定在问：克里斯，你是不是又对摄影任务感到厌倦，转而痴迷于帝都音乐家所罗门·吉欧奈特（Salomon Geonette）了？是否再次尾随他、翻检私物、窥视睡颜，然后连续13天守在他门外，就为跟踪其每月前往布鲁玛的旅程，并冷静目睹他被野狼撕碎？
哈哈，当然没有。这次我只守了8天就跟上了他的布鲁玛之行。这段悠闲漫步正是《湮灭》应有的节奏，尤其当重制版世界已变得如此绚丽。旅程的高潮出现在数小时无视我之后，吉欧奈特突然转身抡起拳头逼近——原来他发现了我没注意到的魔婴。手无寸铁的他仅用三拳就击毙了恶魔，丢下一句“你真可悲！”便继续赶路。
好样的所罗门！真正的重制在于你不再是废柴，出拳竟如冠军般犀利。可惜战胜小恶魔让他得意忘形，当他在塞森郊外对全副武装的强盗故技重施时，结局依旧是：被砍伤，逃跑，被抓，惨死。
看来有些事永不改变。二十年后，《湮灭》的居民仍是群相貌奇特的家伙，而所罗门·吉欧奈特依然无法活着抵达布鲁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