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动视暴雪前首席执行官鲍比·科蒂克(Bobby Kotick)在《Girt》播客节目中分享了自己在电子游戏行业的职业生涯以及对动视暴雪历史的看法。科蒂克特别提到了暴雪在《魔兽世界》开发过程中遇到的一些问题,例如制作电影、过度消耗克里斯·梅茨纳(Chris Metzen)的精力,以及试图用《泰坦》(Titan)来取代《魔兽世界》。
2016年,《魔兽世界》电影《魔兽》(Warcraft)上映,但市场反馈并不理想。该片在烂番茄网站(Rotten Tomatoes)的评分仅为29%,尽管票房收入达到了4.39亿美元,而制作成本为1.6亿美元,但这部电影并没有为暴雪的旗舰系列带来太多正面影响。科蒂克认为,从一开始拍摄这部电影就是一个“糟糕的主意”,也是导致资深员工克里斯·梅茨纳在2016年离开暴雪的重要原因之一。
科蒂克表示,《魔兽》电影的协议是在动视与暴雪合并之前签订的,他很快意识到这部电影分散了工作室的精力,而暴雪本应专注于游戏开发。“这部电影耗费了大量资源,分散了团队的注意力。”科蒂克说,“那些以制作游戏为生的人,突然有机会参与电影制作,协助选角甚至出现在拍摄现场,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干扰。我们的游戏扩展包延迟发布,补丁也没有按时完成……而电影本身也很糟糕,是我看过的最差的电影之一。”
“梅茨纳可能把这件事看得太个人化了,他不想继续工作,于是就离开了。”科蒂克回忆道,“几年前我给他打电话,恳求他回来。他看了两个扩展包的计划后,给我打电话说这些计划并不好,需要重新做。我说,那你回来做吧。在我看来,他就是公司的灵魂人物。”
2022年,克里斯·梅茨纳重返暴雪,这一举动得到了《魔兽》粉丝的广泛欢迎。他的回归似乎与游戏进入健康发展的阶段相吻合,游戏开始定期更新,扩展包也重新引起了玩家的兴趣。当然,这些成就不能完全归功于一个人,但科蒂克对梅茨纳的评价极高,甚至承认在梅茨纳回归后,他几乎没有与他交流过:“我只是希望他去做他想做的事。他参与的最后一个扩展包非常出色,下一个扩展包也一定会很棒。”科蒂克认为,自己在游戏设计方面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梅茨纳的了。
科蒂克还提到了暴雪当时的另一个失败项目《泰坦》,但这个项目最终被工作室成功地转变为一个巨大的成功。他回忆说:“他们当时投入了8000万美元开发《泰坦》,这是一个雄心勃勃的项目,目标是取代《魔兽世界》,而不是思考如何让《魔兽世界》变得更好,如何更快地为玩家提供优质内容。其实,你不需要花三年时间去制作一个扩展包,而是应该想办法满足现有玩家的需求,而不是让他们流失。”
这正是暴雪后来所做的事情:工作室开始专注于现有的《魔兽世界》玩家群体,并为他们提供更好的服务。但在当时,《泰坦》却分散了《魔兽世界》的资源,并且存在一个严重问题:“他们意识到《泰坦》不会是一款成功的游戏。”科蒂克继续说道,“迈克·伊巴拉(Mike Ybarra)取消了这个项目,克里斯·梅茨纳、杰夫·卡普兰(Jeff Kaplan)和其他一些人找到他说,‘我们从《泰坦》的废墟中得到了一个好主意,我们真的很想把它做出来。’迈克值得称赞的是,他给了他们两年时间,而这就是《守望先锋》(Overwatch)的诞生。”
《守望先锋》角色的早期概念艺术展示了暴雪在艺术风格上的巨大转变(图片来源:暴雪)。即使到现在,科蒂克仍然对这款游戏感到惊叹,他急切地想要分享自己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他们来到我们的三年规划会议,我看到的只有艺术作品,甚至没有看到游戏的原型。”科蒂克回忆道,“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这竟然是暴雪的作品。因为暴雪的美学风格通常是黑暗且与众不同的,而《守望先锋》却是一个充满希望、色彩斑斓、像皮克斯(Pixar)一样的宇宙。这太不可思议了,我们要做这个。我们正在做。”
当被问及如果没有他,暴雪是否会推出《守望先锋》时,科蒂克的回答让人想起了他在游戏行业曾经拥有的巨大权力:“他们做不到,我必须批准。”
科蒂克在电子游戏领域拥有极为成功的职业生涯,但他在2023年离开动视暴雪时,却是在某种阴影下。他有时被看作是游戏行业中的反派角色,是那种为了利润不惜牺牲艺术的冷酷资本家的典型代表,甚至会说出“目标是让制作电子游戏变得毫无乐趣”这样的话。
可以说,科蒂克职业生涯的终结始于2021年在加利福尼亚州提起的一起爆炸性的民权诉讼。这之后是员工的集体罢工,多次要求科蒂克辞职的呼声,甚至可能促成了微软对动视暴雪的天价收购。鉴于科蒂克自己对系统性性别歧视和骚扰问题的否认以及未能妥善处理这些问题,他随意评论动视暴雪内部的失败,可能会让一些人感到不满。
然而,科蒂克的职业生涯也有另一面,这也是他离开时某些股东感到惋惜的原因:他将濒临破产的动视带入了与暴雪的合并,并最终促成了价值687亿美元的出售。科蒂克可能并不关心游戏制作的艺术,但他无疑深谙商业之道。
这次完整的访谈长达两个多小时,科蒂克深入回顾了动视暴雪的历史。如今,《魔兽世界》似乎正处于一个黄金时代,甚至可以轻松地对竞争对手进行调侃。而对一位前高管来说,令人欣慰的消息是,《魔兽》电影似乎不会推出续集了。